□ 范本慶
半夜,剛睡著的姜二又被敲門聲驚醒。連續兩次半夜來人敲門,使他惱火之極。一個小時前,他入睡不久,本組的牛四叩門求見,指責姜二昨天傍晚乘人多手雜之機,偷了他放在車箱里的一壺香油。姜二說不清,辯不明,怪只怪自己過去有偷東西的壞習慣,如今自己不干那些事了,可說出來牛四也不會相信。牛四走時,甩給他一句話:“不查出那壺香油下落決不罷休!”
牛四走后,姜二便再也睡不著。卻說這姜二,過去確實愛偷雞摸狗。時常半夜有人叩門找他算賬,即使有時他是冤枉的,但也是黃泥巴糊褲襠——不是屎也是屎。姜二家窮,偷了很多東西也不見富,以致三十多歲了也沒娶上老婆。有好心人勸他說,你受窮事小,若不改邪歸正,說不定哪天還要坐班房……姜二聽得出,這些都是好話。那年家鄉調整產業結構,姜二把自己的幾畝地全部種上黃姜。夜晚上不再當“夜貓子”了,他決定要洗去“偷”的名譽,靠勤勞發家致富。幾年下來,家境漸漸變好了,可人們總忘不掉他的過去。為香油之事,他是啞巴吃黃連——有苦難言。只怪自己不該坐在車廂里,可自己壓根兒沒偷那壺香油啊。
想了很久,姜二終于帶著怨氣走進夢鄉。可現在又來人敲門,是否又有人的東西被偷了?姜二心事重重地向門口走去。
“又是為香油找我嗎?”開門見是牛四,姜二按住火氣問道。
“是的!”牛四說,“這回我是來給你道歉的,是我誤會了你,那壺香油是司機好心提到駕駛室里,當時都沒想起來,司機回家后才發現。冤枉你了,對不起啊!不過,通過這回,證明你確實‘金盆洗手’了。”
聽到牛四的話,姜二笑了。這是他“洗手”后第一次欣慰的笑。
(作者單位:樓臺鄉政府)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