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道瓊

　　今年五月，我利用業余時間種了一塊豆，豆苗剛出土時，纖纖細細，瘦瘦弱弱如同我的形體，它是否是營養不良？學校大糞多，我便勤于上糞。經過幾次大糞的灌溉，豆苗變得肥肥壯壯，葉子青青黑黑。為此，我這個種豆人欣喜極了！
　　一個月后，豆秧上架了，葉子郁郁蔥蔥、蓬蓬勃勃，長勢之旺叫人心生愛憐。看到鄰園的豆藤也上了架，稀稀疏疏的幾片嫩葉，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，心中竊喜。于是，我對它照顧更周到了，除草、捉蟲、澆水……每天都要抽空轉到園子里看看它。我體會到吳伯蕭《菜園小記》中的樂趣。
　　一天早晨，當我漫步菜園想再次覓得生活的詩意時，一種意想不到的景象，讓我大吃一驚：我的豆藤架上的景致雖然依然不減，卻連一朵花也沒有開，而鄰園的秧藤上綴滿了粉紫色的小花，仔細看，有些小花下還藏著小豆角兒呢！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，反復翻弄自家的秧葉，希望有所發現，結果大失所望。忙不迭地向人尋找答案，說可能是豆種不同，也許是晚豆，讓我再等等。
　　日子隨流水一起流走著，我帶著又盼又憂的心理，每天都不忘對它呵護、關注……它蔥蔥蘢蘢、生機不減。別人的豆角大上市了，我的豆架上只有葉子；別人的豆角吃完了，我的豆架上還是僅有葉子；放暑假了，我的豆架上仍全是葉子；暑假過完了，我回到學校，遠遠就望見青綠青綠一簇一簇的秧葉，走進它，見葉間零零碎碎的點著幾朵孤單的沒有生機的小花，哎，終究是華而不實！我的心涼涼的。
　　如果我種的是晚豆，它經過了四個多月的生長期，也早該到了結果的時節；如果是我對它用心不夠、照顧不周，那是絕對的冤枉。我百思不得其解，這是不是奇事呢？聽人說，出奇事定預示著什么，“預示著什么呢？”不迷信的我不由得在心中發問。
　　后來的事情的確是叫人沮喪。開學安排學校工作， 因種種原因與我有深厚感情的班被別人接帶了，我干得很有成績的兼職工作也被別人接管了，所有的心血付諸東流了，一時間我很失落、很惆悵。冥冥之中我想：這是不是應了種豆的先兆呢？我的工作不正如我的種豆勞而無獲嗎？難道我的工作展現在外的僅是華而不實嗎？
　　一次，我自我解嘲地向一個長者談論這件事，他笑著對我說： “豆，喜瘦不喜肥，一般不需要上肥，就算上肥也是上點兒底肥，而你卻常上肥，你是把豆看得太嬌貴，對它太認真了。這是學問，哪是什么預兆啊！”
　　是啊，工作、學習、生活中的萬事萬物都有它的學問。不懂規律、不抓時機、盲目去做，你的努力越大，你的失落就越多。任何新奇的事物其實并不新奇，它的出現都是必然。并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收獲。
 我當初真是太糊涂了！　（作者單位：雙臺中學）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2004年11月6日